张维迎：现在的领导人不要假装没有病-零度新闻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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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20世纪80年代，改革遭遇了巨大阻力，其中包括既得利益，更重要的是意识形态阻力。但在那个时候，领导人的领导力和想法是坚定的，这是自上而下的事实。许多地方的县委书记和县长都有强烈的改革愿望，这与现在的情况完全不同。他们都面临巨大的阻力，但他们都很勇敢，有改革的精神。

凤凰周刊:大家对今年的三中全会都有很高的期望，但是现在有人说中国的经济形势一直很弱，现在不是改善的时候。你怎么看？

张:我们的改革是从1978年十一届三中全会开始的。从那以后，这个制度形成了一个惯例，就是每次三中全会总要产生新的东西。客观地说，一中全会是安排党内的领导人，二中全会是安排各级政府的领导人。人事问题解决了，就是三中全会，三中全会就可以开始真正的工作部署了。我相信三中全会可能会有一些关于经济改革的争论，而不太可能会有任何实质性的关于政治体制改革的新争论。

张维迎：现在的领导人不要假装没有病

但是，我们今天在中央全会上讲的话，同二十年前、三十年前讲的话是完全不同的。当时，很多事情都在下面进行，但是没有得到官方的认可。官方文件无法透露，名字也不合理。因此，每个人都期待中央委员会发表新的声明。当我做这些事情的时候，中央政府只是说了出来，这意味着我可以合法地做，以前观望的人不会再观望了，只是跟着做。

张维迎：现在的领导人不要假装没有病

例如，1988年前《宪法》不允许的私营企业发展是非法的。然而，许多私营企业已经出现在不同的地方。1987年秋，党的十三大文件承认私营企业是社会主义的有益补充，随后第七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于1988年春修改了宪法，承认私营企业的合法性。这一过程类似于社会产生的一种力量，它受制度的束缚而挣扎。每一份文件出来后，都变得松散，这是20世纪80年代和90年代人们的期望。所以这份文件的内容很重要。

张维迎：现在的领导人不要假装没有病

今天的文件写什么并不重要，因为在过去的十年里，在大多数情况下，我们说什么或做什么并不重要。我们一直在谈论改革，但我们一直在行动中退缩。所以我现在对他们说什么都不重要，我最感兴趣的是做什么。

改革就是不断磨边，不断前进。我们现在有一个想法，改革必须从整体的顶层设计解决问题，这是不现实的。最高领导人会有一个粗略的想法，但你不能指望在操作中有一个完整的设计，这是不可能的。

改革必须首先进行，如果改革中有问题，那就解决它们，并在解决它们的过程中不断前进。我们现在的心态是害怕自上而下犯错误，没有人愿意冒险。没有顶层设计，我们不会改革。例如，金融体系改革就是如此。我用这种心态做个类比，就像一个怀孕的女人可能会面临如何保护她的孩子的问题，但是你应该先考虑一下。我不能这么说，因为我还没有研究如何保护她的孩子，我绝不能怀孕。所有的问题都必须在这个过程中解决。所有改革都是这样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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为什么我们需要一个新的制度和市场体系？这是因为没有一个计划者有能力预测所有的经济问题，信息分散在无数的个体中，问题的解决方案产生在无数的个体中。如果中央领导人能预测所有的问题，我们搞计划经济不好吗？因此，我认为我们很多人现在都在争论深水区，这实际上是不改革的借口

凤凰周刊:疲软的经济会影响当前的改革吗？

张:这只是一个改革的机会。领导人必须诚实，包括他们对经济增长的判断，包括承认我们正面临一些困难。我们应该告诉每个人，这个困难是多年积累的，我们应该准备为我们的长期发展忍受一些痛苦。例如，如果医生给你做手术，即使他只是拔掉一颗牙，他也会提醒你可能会有点不舒服，所以你应该被麻醉。

目前，似乎我们谁都不想说什么不舒服的话。增长率的下降似乎是我们自己的失败，没有办法从政治上解释，所以我们打脸充胖子。在这种情况下，未来的灾难可能会更大。如果经济衰退，这只是意味着它必须改革。如果不改革，经济将进一步衰退。只有以市场为导向的体制改革释放出企业家精神，让人们更自由地创业，让人们感到更安全、更公平，我们才能有一个更美好的未来。这必须公开和诚实地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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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世纪80年代，政府领导人告诉所有人，国民经济正处于崩溃的边缘，我们必须调整结构和改革体制。出于这个原因，增长率不得不放缓，投资不得不撤退。当时很多人都很激进，但领导们担心速度太高，而不是太低，因为为了保持速度，他们不得不不断增加投资，结果经济结构会越来越差。在这样的认识下，我们开始了结构调整和体制改革，但后来发现速度反而加快了，如果我们想抑制就抑制不了。这就是改革的力量。

张维迎：现在的领导人不要假装没有病

我们的现任领导人应该如此坦率，不要假装我们没有生病，也不要把那些说我们生病的人说成是在诽谤中国和妖魔化中国。如果我们在2009年的全球金融危机中保持诚实，如果我们不不惜一切代价保住面子和保持增长，我们今天的病就会轻得多。据我记忆所及，中央政府鼓励地方政府进行大规模投资在2009年之前并没有发生，因为在我们的体制下，地方政府有一种自然的投资冲动，所以你很难去推动它，如果你鼓励它，它肯定会有所下降。

张维迎：现在的领导人不要假装没有病

凤凰周刊:你在欧美校友会上发表了演讲。当时，你评价了诸暨时代国家的撤退和人民的进步的经济改革。你认为那个时代留给我们的最重要的启示是什么？

张::在整个改革之前的25年里，之所以能不断进步，是因为有了更好的思想和更强的领导。改革是有风险的，改革在某种程度上也是痛苦的。如果你不想冒任何风险，忍受任何痛苦，你就不能改革，但这并不意味着没有痛苦，但你更痛苦。

凤凰周刊:事实上，这些年发生了巨大的变化。从那时起，我们相信市场，现在我们更相信政府。

张:所以你要行动，这样你才能有方向感和自信。我的建议很简单，重启国有企业私有化，允许民营企业进入并接受一些国有企业，比如银行。为什么工行的股票不能在市场上拍卖(报价、咨询)来引进中国战略投资者？银行已经有了美国战略投资者和欧洲战略投资者。他们今年不能引进中国战略投资者吗？只要你采取这样的措施，人们就会有方向感，企业家就会有信心。听你说的，看你做的。现在我们只听他们说什么，但看不到他们做什么。听了很久，我们失去了信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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